交易是藝術還是科學?或者說交易行為的實現是更多的靠不可量化的直覺分析還是更多的靠冰冷的規則?也許交易行為的實現必然是藝術與科學的結合,但現實讓我越來越遠離藝術的成分。交易者在市場面前的價值到底是什么?現在我對市場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敬畏!同樣也前所未有的感到自己的渺小。人類有自由意志嗎?未來是被上帝安排好的嗎?這是一個古老的哲學命題。如果人在未來面前真的無能為力,從而人定勝天是不可能實現的奢望。那么這是否給每個人一種凄涼的感覺?十年來我對交易行為自己選擇的余地已經變得越來越小,我也越來越發現我在市場面前真的無能為力。曾經進入市場時的那種激情與壯志已經幾乎變成一種永遠不能實現的奢望!成功的自豪感、分析市場的樂趣、人定勝天的自我價值,已經漸漸離我遠去。這未免讓我感到一種莫名奇妙的凄涼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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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虧損函數永遠比獲利函數陡峭”,所以止損是的。沒錯,虧損50%要獲利才能持平,但獲利50%只要虧損33%就能回到原地。你可以連續獲利100次,但被市場掃地出門只需要一次就夠了!我曾經滿倉持有并且虧損80%以上,曾經慘重的虧損讓我必須接受止損的現實。對于靠沒有彈性的預測來實現的交易,預測正確的價值永遠小于預測錯誤的代價。所以我永遠不會為任何理由下一個沒有彈性的注。
因為“失去自己的位置是誰也付不起的代價,甚至洛克菲勒”,所以離市的交易行為也是的。所謂止損就是把可能的錯誤當作錯誤來處理,那么我為了避免傷及元氣自然就要喪失正確率。也就是說,我如果想靠交易盈利就必須依賴于大的賠率,或者說大的利潤。
一個交易者的正確率越高,就越不用忌諱放走利潤。但我可不行,我必須依賴不經常出現的大利潤來彌補我的止損成本。大多數人靠偶然來破滅,而我是靠偶然來(抵消虧損)獲利。如果利潤是沒有成本的不勞而獲,那么放走大的利潤也沒有什么可指責的,但我恰恰有很多由止損帶來的成本。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我的交易能否長期獲利,完全是取決于我對大利潤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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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期貨市場上,我是通過一種機械的框架來作為保險絲,從而通過自身的分析來實現交易行為的。換句話來說,就是危機通過冰冷的框架來解決,回憶起來曾經在股市上,我總是經歷一種奇怪的現象。
由于我有10年的交易經驗,所以我對市場確實有一種感覺。或者說,我的觀點經常是對的!同時我有一套機械的系統,能夠產生冰冷的信號。我總是想在微觀上用自由意志的分析來超越這種冰冷的信號,當然宏觀上我不會和趨勢抗爭。我經常能夠把系統略微的拋到后面,但慢慢的系統總能狠狠地追趕過來。在多次占到便宜后總會有不如系統的情況出現。然后拿實際的戰績和系統的理論值來比較的話,我會發現我又跑輸給系統了。也許我會在微觀上找原因,在未來繼續做同樣的努力,但是無論我怎么樣都不可能讓自由意志長期于系統。我百思不得其解!難道我作為智慧生物的人,絲毫都不能超越那個簡單的系統嗎?要知道那個系統是那樣的簡單,甚至買賣信號我都能用筆算得出來。雖然曾經我用“鐘擺效應”等等方法來解釋這種現象,但都很難完全解釋的通。或者說,即使我意識到了也很難做到,畢竟我也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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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開始深刻地反省曾經的經歷,這時我才恍然大悟。系統是交易的全部,預測是沒有意義的。
作為一個交易者,如果說“系統能夠帶來大的賠率,或者說潛在利潤額數倍于潛在虧損額”,那么入市信號也應該是的。
趨勢系統決定了風險有限而利潤無限對吧?如果建立在的理論的基礎上,那么對于入市信號的選擇的意義又是什么呢?如果說不是毫無意義,那么也是基本上沒有意義。
假設極端的大利潤是初始風險的10倍的話,那么放棄一個開倉信號的正確率必須在90%以上才有意義的!雖然這是我現在才意識到的問題,但似乎從一開始的趨勢理念就注定了這樣的結果。
大的利潤帶來的大賠率在嘲笑小幅虧損以后,同時也在嘲笑我的自由意志!換句話說,就是我的分析如果不能達到的,在大的賠率面前將變得毫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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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所有的交易技術都是建立在概率的基礎上,沒有什么能夠指向正確的答案。強大的軍隊不一定能夠總是贏得戰爭,強大的球隊不一定能夠一直總贏得比賽。這就是我們的世界,這就是我們喜歡的交易。這有點像量子理論中的波函數,他可以從宏觀上得出的分布規律,但在微觀的單次結果上無能為力。
突然之間我理解了很多前人的觀點。沒有觀點的交易者就是的交易者、讓市場告訴我們該怎么做、老子所說的無作而治等等。也許這就是道學所說的以天合天!市場有序我就有序、市場無序我就無序。人類總是希望通過自己的智慧來形成某種秩序,從而找到某種方向。也許我們從來都不可能比市場更了解市場,如果市場自己都在迷茫當中,那么我又何必清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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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趨勢系統不怕上漲、也不怕下跌,甚至連整理都不怕。畢竟小的整理能夠被我們包容、大的整理甚至能夠讓我們獲利,我們怕的只不過是那種“恰到好處”的整理!
我們從來都不可能真正的得到什么,我們得到的只不過是用付出換來的。在我們為了解決一個問題時,必然會引發新的問題。市場或者說我們的這個現實世界,有一種莫名奇妙的平衡機制。得失的權衡永遠是微觀的,宏觀上自然是等效的。我在市場上發現了越來越多的等效原則:越完美的策略,穩定性就越差;越簡單的策略,就越難做到;越復雜的策略,就越脆弱等等。在我們追求一面的時候,必然丟掉了另外一面。
至今我認可的獲利方法只有兩種,一個是指數化投資,另一個是趨勢系統。指數化投資更簡單、穩定性更好,但誰又能否認“隨時買、隨便買、不要賣”比趨勢系統更難做到呢?我是說的做到!!長期獲利的難點不在于理念,而在于信念!這兩種策略都在透露著道教文化中無思、無我的味道。亞當理論難道不是跟老子的觀點不謀而合嗎?也許學會不思考要比學會思考更困難。
人的智商在牽扯靈魂的時候真的是負值的。有人說陷入愛情的人,智商是負值的。沒錯,我有親身體會。那么陷入交易這種微觀不確定性的局中的人們何嘗不也是這樣嗎?其實,能夠接受必然的虧損就是實現長期盈利后的一道門檻;而能夠不思考而“主動”虧損就是實現長期盈利穩定性的后一道門檻。
虧損是不應該規避的,虧損只應該控制!一個人在靠系統盈利中,的障礙在于無法接受那些少數荒唐的極端虧損。事實上,那種極端情況才能有的荒唐,正是換取必然利潤的成本。以前我的目標是宏觀上不背離系統,但微觀上盡量比系統好一點。但現在我的目標不是好于系統,而是和系統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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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的價格高于和低于信號都不好,我要的是盡量接近。也許這就是思考帶來的實際效果,總是在宏觀上低于系統理論值的原因。其實現在我的理念核心上同過去并沒有什么不同,只不過是把宏觀上的理念引申到微觀中來。
每當我發現自身的某種問題以后,從而通過思考找到了解決方式,并且讓自己的理念提高一個臺階時,我都會感到一種興奮和快樂。但這一次卻不然,似乎感到了一絲莫名奇妙的凄涼!一種某名奇妙的壓抑!因為我知道我將告別什么。也許我再也沒有大獲全勝時的自豪;也許我再也不會有分析行情的樂趣;也許我再也沒有富于挑戰的激情;也許我永遠都無法實現進入市場時除了獲利以外的另一半夢想。